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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九 |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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晚餐时间的饭店餐厅客满。在我们这一桌,除了森山之外,还坐了一位白发、气质高雅的老妇人织田绢女士。 她是位英文学者,曾在英国住了一段很长的日子,在研究英国古典文学的学者当中,是一位很有权威性的学者。现在已经退休了,先生也已去世,她就一个人自由自在地过着悠闲的日子。虽然上了年纪,可是她的一举一动流露出丰富卓越的智慧,令人觉得人若是要老,也该老得像她这样高贵、慈祥而有智慧。却不是固执、冥顽不化的糟老头。那三个调皮鬼前几天才认识她,就喊她“奶奶”,像祖孙似地亲密起来。 当我们用完餐时,竹中绫子带了孩子进来,一看到织田绢女士,三个人就围了上来,争着和她说话。 “奶奶,今天,哥哥……” “没有,是由美太笨,是真的哦!奶奶……” 而织田女士对他们三人一一地微笑点头,就像是很平凡、脾气又好的奶奶。 我若无其事地看了竹中太太大眼。她只是和往常一样,温和地笑着,没有甚么奇怪的地方。 织田女士把他们三个赶往竹中太太那边,说道:“好了!去跟妈妈说你们要吃甚么。” “吃甚么比较好呢?” 夕子提供意见似地说道:“最好不要点虾子哦!” 织田女士叹气地摇摇头说道:“现在的虾子都是冷冻食品!” “妈,冷冻是甚么啊?跟幽灵有关系吗?”一郎不解地问道。 竹中绫子一边看菜单一边回答他说:“冷冻就是把温度调得很低,让它冷得结冻的意思。” “结冻干甚么呢?” “可以保存很久呀!” “那么冷要怎么吃呢?” “温热它呀!一温热就变回原来的样子,就可以吃了。” “嗯——可以保存多久呢?” “很久的。” “一百年吗?” “没有那么久。——好了,你想吃甚么?” “据说这间饭店的菜大都是先冷冻再温热的。”森山说道,“好像有一间很大的冷冻库哦!” “大概吧!”织田女士点点头,“要不然怎么每天的菜都是一样的味道呢!” “可是,若站在效率这一点来想的话,那也就难怪他们会这么做了。他们能保持某种水平而供给了多数人的需要,比起只供给少数人的高级品还有价值。” 织田女士对森山这种银行人员作风的意见不太赞同,正想说话之际,一郎抢先了一步,插口说: “供给是甚么?” 夕子怕他又问个不停,忙岔开话题,问竹中绫子说: “你先生甚么时候会来呢?” “我想大概是大后天吧!他太忙了,也无法确定……” 她的先生竹中是一位企业家,长年在国外奔波,现在虽然是在欧洲,可是身为太太的她并不知道他是在欧洲哪一个国家。 我和夕子先离开了。 “要不要喝一杯?” “好啊!我先去一下洗手间,你到酒廊等我好了。” 推开饭厅最里头的一扇门进去就是酒廊,在柜台点了酒,正在放松自己的时候! “这不是宇野先生吗?” 好熟稔的声音。一回头,站了一位五十出头,白发矮个儿的男子。 “您不记得我了吗?” “哪会忘记呀!一听到声音就知道是你了。” “真高兴您没忘掉我。真是好久不见了。” “看你也应该是来渡假的吧,事业似乎做得不错嘛!” “托您的福啦!”说着就在我身旁坐下,“尽管如此,还是很感谢您对我的信任。前一阵子,在某家饭店碰到以前常抓我的便衣刑警,那位先生以为我仍操旧业,就向饭店密告,我就被饭店赶出来了。可是,您一点都不怀疑我,我好高兴喔!真的!” 这男子叫作辰见健吉,他同伙的都叫他“辰”,是个天才小偷。在我初出茅庐当刑警时,跟踪这小子三个月,终于在偷窃现场捉到他,也因为这种机缘认识了他。可是辰有一种手艺专家的气质而且他只偷有钱人和流氓坏人的东西,我很欣赏他这两点。所以,有几年一直在帮助他改过自新,重新做人。辰活用他那灵活、谁都比不上的指头功夫,成功地成为一位打造黄金花样的工匠。 “怀疑你?”我说道:“我还想向你道谢呢!我太太的葬礼你不是也送了花来吗?” “您知道是我啊?” “一束没有附名片的花,马上就知道是你送的了。” “以前也常受您太太的照顾。——本来,很想去参加葬礼的,可是一想到有前科的我去了的话,可能给您增添麻烦,所以只送花致意了。” “真会替我着想。——对了,你太太和健治都很好吧?” “啊!健治都已经长得比我高了!”辰一提到他儿子,高兴得瞇起眼说:“每次都要抬头骂他,脖子会酸,就叫他坐下来,然后再训他呢!” “他已经这么大啦?” “大人,您来这里是为了工作?” “不不。是休假!” “真的?” 辰笑着说:“我还以为你是在追踪专门敲诈的嫌犯呢!” |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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