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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四 |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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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就从演戏开始联想。舞台、剧本、台词、演技、演……演员…… ——演员? 对了。她躺在床上用力点头。他是这么说的,“意外的演员扮演了意外的角色”。 他为甚么会说这句话?只是为了强调事件的复杂,使用了这种比喻吗?还是说……? ——还是说? 水穗倏地坐了起来。房间内一片漆黑。她凝视着黑暗中。 她掀开被子,穿上睡袍,打开了室内的灯,用手掌遮住了无法适应光亮的眼睛,从皮包里拿出笔记本。她在笔记本上写下了青江遇害时,每个人的不在场证明。 悟净把每个人的不在场证明形容成缜密的蜘蛛网,水穗一一确认。她可以感受到自己情绪激动,心跳加速。 水穗觉得这一连串命案存在着一道巨大的墙,无法突破这道墙,就不可能找到真相。 水穗原本以为这道墙密不透风,但似乎预感到墙上存在些微的裂缝。那道裂缝将越来越大,最终将可以通往那道墙的另一端。 只是她不知道这件事到底是好是坏。 水穗也预感到,墙的那一端是更深沉的悲伤。 2 翌日早晨—— 听到敲门声,水穗应了一声,打开门一看,是坐在轮椅上的佳织,她眼尖地看到了水穗放在床上的行李箱。 “水穗姊,你要回去了吗?” 佳织皱起眉头,露出责备的表情。 “对啊,不能一直住在这里。” 虽然水穗故作平静,但也觉得说话的声音很不自然。她故意不看佳织,一个劲地把换洗衣服放进行李箱。 天快亮时,她决定整理行李回家。昨天晚上,水穗终于成功地掌握了事件的核心,但她也因此度过了一个不眠之夜。现在脑袋昏昏沉沉,意识的某个部份陷入歇斯底里的兴奋状态,让身体无法入睡。 回家吧——她在茫然的思绪中下了决心。既然已经了解了真相,当然不可能继续留在这里。 早上起床后,她就开始整理行李,没想到佳织进来了。 “你不是答应我再住一阵子吗?说会等警察不再出入这个家之后再回去吗?” 水穗感受到佳织用锐利的视线看着自己,但仍然没有停下手,“快了。” “快了?” “一定很快就会解决的,警察不再上门,世人也会忘记这起命案。” “你怎么知道?” 佳织的声音听起来格外低沉。 “直觉吧。” 水穗回答说,然后,她决定无论佳织再问甚么,自己都不再回答。 然而,这个决心白费了。因为佳织沉默片刻后,就转身离开了房间,轮椅轮子转动的叽叽声音一直留在房间内。 整理完毕后,水穗下了楼。铃枝像往常一样准备早餐。水穗看到她正在为汤调味的身影,觉得她比自己更融入这栋房子。铃枝彷佛变成了厨房的一部份,已经和厨房融合在一起。 正在专心做早餐的铃枝发现水穗站在自己身旁,露出惊讶的表情,随即露出笑容说:“早安,昨晚睡得好吗?” “睡得很好。”水穗回答。 铃枝笑了笑,继续低头做事,但水穗站在原地,目光追随着她的每一个动作。铃枝终于察觉了她的视线,中断了手上的工作,露出纳闷的表情。 “有甚么事吗?”她不安地问。 “钮扣的事。”水穗说,“姨丈睡衣上的钮扣到底掉在哪里?” 水穗原本就决定要用这种方式提出这个问题。其实应该更早追究这个问题,如今已经太晚了,即使如此,也无法对这件事睁一只眼,闭一只眼。 “钮扣……?” 铃枝的笑容有点僵硬。水穗看到她的笑容,确信自己得出的结论是正确的。 “钮扣啊。”她又重复了一次,“但是,我不想听你说甚么钮扣掉落在姨丈尸体旁这种话。因为那天晚上,我亲眼看到那颗钮扣放在二楼的矮柜上,钮扣不可能自己走路。” 铃枝的胸部用力起伏,似乎在思考该如何解释。水穗继续说了下去,不让她有思考的余地。 “铃枝嫂,并不是你在二楼的矮柜上发现钮扣,然后丢去后院吧?除了你以外,还有另一个人故布疑阵,伪装成外人犯案。” “不,都是我一个人……” “没关系,”水穗静静地说:“我已经全都知道了,是那个人把原本放在矮柜上的钮扣丢去后院。但是,我有一件事不明白,为甚么那个人知道那是姨丈睡衣上的钮扣?” 铃枝的嘴唇微微动了一下,并不是因为她说得太小声,所以没有听到她说甚么,而是她还不知道该说甚么。 “你为了掩饰凶手是自家人,做了很多事吧?” 水穗缓缓地、谨慎地问道,铃枝挺直了身体。 “其实你不仅知道是自家人干的,而且也知道松崎表舅并不是凶手吧?” 铃枝垂下双眼。旁边的一个锅子冒着热气,她伸手把火关小了。 “你是不是,”水穗舔了舔嘴唇,她觉得口干舌燥,“你是不是也知道松崎表舅并不是凶手?” 铃枝的表情没有变化。她在围裙前握着手,双眼看着斜下方,呼吸也很平静。然后,她开口问道: “你想说甚么?” 她的声音低沉而平静,却让人不寒而栗。 “松崎表舅根本没有杀姨丈,并没有人杀他,你一开始就知道这件事。不光是这样,你应该也知道谁是真正的凶手,知道谁杀了姨丈他们,想要陷害松崎表舅。” “小姐!” |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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