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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九


  “唐诺,我要问你一件事,要你绝绝对对对我说真话。”

  “什么?”

  “是你杀的人吗?”

  “你怎么想呢?”

  “我认为你没有,唐诺,给你1 万次机会,你也不会杀人,但是这件事看起来——你知道,看起来像什么。你是那一型的,为了女人昏了头,叫你做什么坏事都干。”

  前面有交叉道,我把车速减低,顺便故意打了个大呵欠。

  白莎摇摇头道:“你真是无可救药,假如你没有看见女人就糊涂,或者再重上50磅,你就是白莎的金矿了。”

  “抱歉,”我说。

  我们开一阵车子,大家不说话,然后我说道:“我需要一个女秘书,也需要一个私人办公室。你要是不肯替我请一位,我就只好借用卜爱茜。”

  “唐诺,你是不是疯了?我不能给你专租一个办公室,那要花钱的,你这个计划只好另外再想进行方法,再说我也不能把爱茜借给你,即使半天也不行。”

  我开车,一声不吭。白莎看得出在生气。就在我们快把车开进那日本人的健身房停车场之前,她说:“好吧,你去办,但是不要把钞票乱送出去。”

  我们进健身房,日本人把我自各种角度摔来摔去,有如蓝球员用各种角度来投球,他教我各种可以摔人的方式,但是我怎么也没有办法使得像他要做成的样子。反倒是他自己从我手中翻出,一个筋斗,双足分开落地,向我露出牙齿说好。我感觉有点乏味。事实上我从一开头就没感过兴趣。白莎以为我有进步,日本人说成绩非凡。

  淋浴后,我告诉白莎,要她替我去办,我一定要一间办公室,至少租一个礼拜,还有我告诉她的名字要漆在门上,里面的家具要齐全,而且要把卜爱茜守在里面随时准备听写信件。

  她忿怨,对我唾沫飞溅地埋怨一阵,最后还是决定要办,所以她告诉我今晚会把一切办好,打电话告诉我办公室在哪里。

  晚饭前,薄好利找到了我:“到我私室来杯鸡尾酒吧,赖?”他说。

  “好呀。”

  他的私室是个鸽子窝、墙上挂了不少枪械。猎获品剥制后,头部挂在墙上,椅子很舒服,还有烟斗架等他私人用的物件。管家把鸡尾酒送进来。薄好利告诉我,这私定是屋子里唯一没有他邀请谁也不准进来的地方。也是他觉得太太太烦时,逃避的一个地方。

  他啜饮鸡尾酒,谈谈应酬话,一分钟之后,他说:“你和雅泰处得不错呀。”

  “你叫我先要赢得她信心的,不是吗?”

  “是的,你的成就超过于此了。只要你在房里,她不断的在看你。”

  我又喝了一小口鸡尾酒。

  他说: “雅泰第一张支票是在1号。第2张是10号。假如还有第3张,那该是30号。那是昨天。”

  我说:“那么第四张该有月底了。”

  他看向我,他说:“雅泰昨晚出去了。”

  “是的,她去看电影。”

  “你也出去了。”

  “我办了点小事。”

  “你有没有跟踪她?”

  “你一定要知道的话,有的。”

  “去哪?”

  “去看电影。”

  他一下把杯中余下的喝干。吐出一口放心的气。他把摇酒器拿起来,给我把杯中酒添满,替自己杯子加酒加到顶。“我对你看法没有错,你是一个有理智的年轻人。”

  “谢了。”我说,一面在房间中东摸摸西摸摸,过了一下,我说;“你不必和我有什么犹豫。有什么话干脆说好了。”

  这对他是一种鼓励作用,他说:“卡伯纳昨晚见到雅泰了。”

  “什么时间?”

  “在,在——在枪杀案发生不久之后。”

  “她在哪里?”

  “离开金见田被谋杀的旅社不到一条街,她手里拿了张信封,很快地在走。”

  “卡伯纳告诉你的?”

  “没有,是他告诉了薄太太,她告诉我的。”

  “卡伯纳有和她说话吗?”

  “没有。”

  “她没有看见他?”

  “没有。”

  我说:“显然卡伯纳错了。我一直在跟踪她。她把车停在金见田被杀的旅社附近停车场里,但她没有进旅社、她去看电影,我跟她进去的。”

  “电影之后呢?”

  “她没在里面很久,”我说:“她出来,回到停车场去——喔——是的。我记得她有停下在一个邮筒前寄一封信。”

  薄好利看着我,但是不说话。我说:“我认为她和什么人约会在电影院里,但那个人没有赴约。”

  “那个什么人,会不会正是金见田?”他问。

  我让我脸色做出“出乎意料”的表情。“怎么会有这种想法的,你?”

  “我也不知道,只是问问而且。”

  “那就别问。”

  “但是否有可能是金见田点吗?”

  “假如他根本没赴约,又有什么差别呢?”

  “但是,有可能是金见田。”

  我说:“老天,也可能是阿道夫·希特勒。我告诉你昨晚上她是在看电影。”

  他静了一下,我乘机问他道:“你对你继子的公司到底知道多少?就是那他在当总经理的公司。他们干什么的?”

  “挖金矿的玩意儿,我知道他们有一条矿脉很有希望,但是我也不太愿意去深入了解。”

  “什么人真正在管把股票沿街弄出去?”

  他说:“我希望你不要用这种字眼,这样听起来好像他们是不正经买卖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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