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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七


  “我本不打算告诉他们,”她哀嚎道,“但事实就是这样。那是你的声音。”

  “好吧。我们就这么认为吧。”梅森说。

  德拉·特里斯特开始想说什么,但当他转脸看她时,她便又咽下话头。

  房间里一阵寂静,街上不时传来隐约的嘈杂声,再就是那个女人的啜泣声。

  过了一两分钟,门开了,保罗·德雷克走了进来。

  “嗨,各位好,”他热情地招呼道,“我挺快的,是吧?我正碰上好运气。没有一个人似乎对我在哪儿、干什么有一丝兴趣。”

  “你看见有人在饭店前面溜达吗?”梅森问,“我不敢肯定他们没有跟踪德拉。”

  “我没注意到有人。”

  梅森对着那个两腿交叉坐在床上的女人挥了下手。

  “这位是爱娃·贝尔特。”他说。

  德雷克看看她的腿,咧嘴一笑。

  “是的,”他说,“我看过报纸上的照片,可以认得出来。”

  爱娃·贝尔特从眼睛上拿下手帕,抬头注视德雷克,脸上露出奉承的笑容。

  德拉·特里斯特按捺不住:“甚至你的眼泪也不真实!”

  爱娃·贝尔特转过头看看她,蓝眼睛变得冷酷无情。

  佩里·梅森立刻转向德拉:“听着,德拉,”他说,“我在处理这件事。”

  说完他目光移到保罗·德雷克身上,“你带笔记本和铅笔了吗,保罗?”

  德雷克点点头。

  梅森接过笔记本和铅笔,又转给德拉。

  “你动动桌子,把说的话记下来,好吗,德拉?”他问。

  “我可以试试。”她说,她像嗓子被堵着一样。

  “好极了。注意听清她说的话。”他大拇指对着爱娃·贝尔特的方向。

  爱娃·贝尔特看看这个,又看看那个。“这是干什么?”她问,“你要干什么?”

  “我要把这件事弄明白。”梅森对他说。

  “你要我在这儿吗?”保罗·德雷克问。

  “自然,”梅森告诉他,“你是一个证人。”

  “你让我紧张了,”爱娃·贝尔特说,“昨天夜里他们也是这么干的。

  他们把我带到地方检察官办公室,一群人拿着笔记本和铅笔坐在那儿。我讲话时看到有人记录,就紧张。”

  梅森微笑着:“是的,我应该想到这会让你紧张。他们问没问你有关那支枪的事?”

  爱娃·贝尔特睁大那双蓝眼睛注视着他,清白单纯的眼神使她显得那么年轻、无助。

  “你什么意思?”她问。

  “你知道我的意思,”梅森执意说下去,“他们有没有问你怎么拿到那把枪?”

  “我怎么拿到那把枪?”她问。

  “是的,”梅森说,“哈里森·伯尔克把枪给了你,你知道,那就是你需要给他打电话的原因——告诉他杀乔治·贝尔特用的就是他的枪。”

  德拉·斯特里特的铅笔飞快地在笔记本的页面上划动着。

  “我敢说我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。”爱娃·贝尔特严肃地说。

  “啊,是的,你知道,”梅森对她说,“你打电话告诉伯尔克出了事,他的枪牵涉进去了。这枪是他的一个叫米切尔的朋友给他的。他当即开车去接米切尔。他们两个人躲了起来。”

  “哎呀,”她喊叫起来,“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事儿,真新鲜呢。”

  “这样下去不会对你有任何好处的,爱娃,”梅森对她说,“因为我见哈里森·伯尔克了,还有他签名的条子。”

  她突然惊愕不已,僵在那里。

  “你有他签名的条子?”她问。

  “是的。”

  “我以为你只是我的委托律师。”

  “做你的律师和持有伯尔克的条子有什么矛盾?”他问。

  “没什么,只是如果他说他给过我枪,那他是在撒谎。我这辈子从来没见过那把枪。”

  “那么事情就更简单了。”梅森说。

  “什么让事情更简单?”

  “你会明白的,”他告诉她,“现在让我们回过头来澄清另外一两点。

  你拿到你的包时,它是在你丈夫的桌子里。你记得吗?”

  “你什么意思呀?”她低声谨慎地问。

  “我和你在那儿的时候,”梅森说,“你拿到你的包。”

  “啊,是的,我想起来了!我是晚上早些时候放到桌里去的。”

  “好的,”梅森说,“现在,就我们4个人,你认为开枪时谁和你丈夫在那个房间?”

  她简单地说:“你在。”

  “好的,”梅森说,声音里没有一点急躁,“还有,开枪前,你丈夫正在洗澡。”

  第一次,她显出不安:“这我不知道。你在那里,我又不在。”

  “是的,你知道,”梅森坚持道,“他在浴缸里,然后出来,披上浴袍,甚至都不等擦干身体。”

  “是吗?”她机械地问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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