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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六 |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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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谁呀?” “安岛先生。” 元子不由自主地想喊出声来。 真是的,既不在事务所也不在家的安岛居然在自己的店里。 “妈妈,您等一等。” 听筒里远远传来美津子和一个男人简短的说话声。那男人的声音是自己所熟悉的。元子的心怦怦跳了起来。 “是妈妈吗?” 安岛接了电话。 “啊呀,晚上好。”她发出了充满事务性的嗲声嗲气的声音,将自己的感情压抑了下来。 “我一个小时前就等着妈妈来了。” “一小时前?那么早啊?真对不起。我立刻就叫出租车,再过二十分钟就可以到店里了。” “现在你在哪里?” “赤坂。” “赤坂吗?……那我刚好有事要和你商量。” “好啊,好啊。” “今天晚上你不能不上班,就这样请假吗?” “……” “是这样的,其实江口先生,也就是桥田补习学校的前校长,我昨天去了他那里,和他谈好了那件事,就是妈妈求我的事。” 他说的是桥田介绍的走后门进医科大学的学生家长名单一事。那是江口大辅议员的叔叔江口虎雄秘密记录下来的。终于他要给自己看了。 元子又涌起了一股新的兴奋。没有安岛富夫的话就办不成这件事。 “谢谢你了。”她从心底说。她的计划正按她的意愿进行着。 “不过明天起我有事要去九州一个星期。” “哇,要去一个星期啊?” “已故的江口先生的选举区在雄本,我有事必须去一次。” 曾是秘书的安岛,似乎为了获取先生身前的地盘,巩固自己将来作为一个后任者的地基。 “如果等我一周回来后的话就太晚了。前校长江口老人已近七十三岁了,一个高龄老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突然死去的。那样的话那份秘密名单就永远都别想看到了。” “……” “即使不是那样的话,江口老人性格善变,如果放到一周或者十天以后的话,说不定老人会说这件事就当没说过吧。” “那可就麻烦了。” “因此,现在我们就去老人家里吧。我是这么想才到店里来等你的。” “那我和你一起去吧。” 元子激动地说。元子处于既能见到安岛又能看到名单的双重喜悦之中。 “是嘛。那我们三十分钟后在涉谷碰面吧。” “涉谷吗?” “上次我也告诉过你,江口老人的家在世田谷区的代田,因此坐车去还不如坐井之头线去快呢。在新代田站下车,走路也就七八分钟左右。新代田的话也就是在妈妈住的驹场过去三站左右的那个车站吧。” “是的。那我们在涉谷的什么地方碰头呢?” “井之头线车站的检票口比较容易找到吧。” “就在那里吧。三十分钟后见。” “我也立刻从这里叫出租车过去。” “好的,知道了……哦,对不起,让里子接一下电话。” 元子告诉店里资格最老的里子自己今晚不去店里,让她诸事多照顾着点。 里子说:“妈妈放心去吧。”听筒里传来了客人们开玩笑时发出的笑声。 元子挂断了电话机,重新眺望着对面的Y宾馆,九楼的那排窗户熄灯的增多了。元子的头脑越发燥热起来。 他们一同登上了小小的新代田站的水泥阶梯,虽然元子和安岛分别坐在电车里,但此时他们却肩并肩地走在一起,和十几个看来像下班回家的人一起走到了上面的马路上,其他人都各自走散了。 宽阔的马路是七环线,路上车水马龙。他们避开车灯,急急地走在人行道上。元子手上提着在涉谷买的礼物。他们过了架在地铁线路上的天桥,向右拐去。狭窄的小路上没有了刚才车灯形成的河流,路上非常幽暗、静谧。元子紧靠在安岛身边走着。 小路两边是有着长长外墙的人家,街灯稀少,到处都是树丛。楼房窗口的灯光若隐若现。以前这一带都是别墅式宅院,但近来公寓楼房也开始增多了。路上没有行人,虽然只有九点,却宛如深夜。 伸出在外的榉树繁盛的枝叶遮盖了街灯,只有被灯光照到的叶子才泛出光亮,林阴下的小路笼罩在一片浓浓的幽暗之中。走着走着,安岛突然停下了脚步。 虽然这是预料之中的事,但元子还是吃了一惊。安岛将手绕到她的背部将她拖往自己身边。手提包裹的元子身子歪斜了,她略略拒绝了凑过来的男人的嘴,因为她想确认一下路上是否有其他人。确认完后她闭上双眼迎接着安岛凑过来的嘴唇。元子的呼吸局促起来。 高个子安岛将脸俯在元子的脸上吮吸着她的嘴唇,他的嘴里透出些酒臭的气息。一只手提着包裹的元子被安岛搂住了背部,身体失去了自由,于是不由自主地张开了嘴,安岛便将自己的舌头滑了进去。男人的舌头转动着将元子的舌头引了出来,他们的舌纠缠在一起。咽下唾液后,元子的呼吸更加困难了,她无意识地发出了呻吟,并开始扭动起上身,似乎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。 就在这时,冷不防对面出现了灯光,元子立刻放开了安岛的身体。身旁一位少年骑着自行车穿行而过。 元子拿出手绢仔细替安岛擦了擦嘴唇,安岛站着将手放在她的肩上。 “我喜欢你。”他注视着元子。 “真的吗?” |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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