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玄书阁 > 玖月晞 > 少年的你,如此美丽 | 上页 下页 |
五二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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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整天,她时不时看后山,即使徐渺没说,警察会在那里发现什么,血迹,脚印,头发,纤维?多天前的暴雨冲得掉吗? 如果找到和她相关的证据,她会立刻被带去警局,接受更高强度的审问,就看她熬不熬得过。 或者,如果发现关键的证据,她就直接完了。 而此刻,北野在做什么? 职专的老师快下班时,办公室外传来震天的摩托车刹车声。 不羁的少年摘下头盔,暗中扯松了衬衫袖口的纽扣,他几步跃上台阶,随意敲一下门,不等应答就进了办公室。 老师望着门外的摩托车若有所思,蓦地想起前天警方交代过的“雨衣人”描述;他这儿有好几个符合的,但那天几个便衣看过后也没给个准信,没想今天又来一个。 北野的身世,那样的父亲母亲;这样的孩子受同龄人排挤,融不进圈子里;他长得好看,读书时总有女孩子追,但他态度恶劣得很,像骨子里厌恶女性一样。 “老师。”北野声音微冷,不太耐烦。 “哦。”老师回过神来,“领结业证啊。”他在柜子里找,边找边搭话,“你这段时间旷课有些多。” 北野理也不理。 老师最终把结业证翻出来,还要多说点什么,北野皱眉去夺,猛一伸手,袖扣崩掉了。小手臂上赫然几道深深的指甲抓痕,还有新的刀疤。 老师这才意识到,大热天的,他居然穿着长袖衬衫。 但老师迅速收回目光,仿佛什么都没看到,说:“结业了,以后好好找工作啊。” “呵。”北野很冷淡,转身走了。 老师冷汗直冒腿发软,一下坐到椅子上。听见摩托车声消失了,才慌忙拿起电话报警。 陈念的手机贴身装着,一整天都没震动,她并不惶恐,却也并不平静。如果后山上找到和她有关的人证物证,郑易会打电话来的,或者直接来人? 放学铃声一响,她就冲出学校,门口没有郑易。 看来今天没有什么发现,可明天后天呢? 门口也没有北野,不过他们约好在另一个地方见面。她喘着气,快跑到初遇的那条巷子时,离六点还差十分。 她在附近弯弯绕绕,生怕有人跟着她,却也不知道在躲什么。 快到六点,她跑去那个巷子口。 无人的深巷,陈念盯着表盘,最后一分钟,还差十秒。 她像一个逃亡的难民,等待黎明的船只。 一秒,两秒…… 突然,远处传来嚣张而熟悉的摩托车响,陈念立刻回头,眼中迸发惊喜,如同见到失散的至亲。可车上的少年没有减速,弓着腰在车背上猛加油门,朝她扑面冲过来。 势不可挡,他把她掳上摩托车,疾驰而去。 她像一个麻袋趴在车上,书包里的课本倾囊而出,洒落一地。 陈念颠簸得头晕目眩,不知过了多久,急刹车,她被他扛在肩上。 车,桑树,落日,秋千,楼梯,卷帘门,稀里哗啦流水一样在她面前旋转。 又回到那个昏暗的散发着闷热和潮湿木头气味的屋子里,他一把将她扔在床上。 他压上去,捧起她的脸,吻她的嘴唇,动作粗暴,她又懵又慌。 窗帘遮光,云层盖住夕阳,室内微醺的漆黑里,她看不清他的表情,却感觉到他的躯体很紧张,在发抖,像一把绷紧的弓。 “警察马上来。”他抓住她的领口,猛地一撕,布帛裂开,人心抖。 她惊愕,突然好像明白了。 你骗我? 她张着口,成了哑巴,一句话出不来,不停摇头。 “听着,我很抱歉,”他声音微哽,力量全用于固定住她的脑袋;他把手上的红线拆下来系在她手上,“对不起,我以为会天衣无缝。” 他以为,找不到魏莱的尸体,他们就不会被发现。他把案发现场打扫干净,血迹用土埋了;他把魏莱运到人迹罕至的三水桥上游,埋进淤泥。 可手上的红绳松了,左手手指去勾,没想手中魏莱的一只鞋掉进水里。那晚暴风骤雨,帮他掩盖了抛尸的车辙,却也使他无法下水去捞。 即使你做了所有的计划和安排,仍有一个词叫意外。 而谁又能料到,三水桥会在暴风雨的夜里垮掉。 “这是天注定的意外,我不难过。”他说,带着赌命般的决绝。 因为也是天注定的意外,让我遇见你。 公平。 “不行。”她摇头,“不行。有……别的办法……” “没有。”他狠狠蹙一下眉,眼中水光一闪而过,冒出嗜血的疯狂,像要把她看进骨子里,“不是赖青,我是那个雨衣人。” 她根本不受骗,摇头:“不是。” “是。” “不是。” “是。” “不是。” “是!” “不是!” “……” “……” 他几乎要没了辙。 “那天晚上,你醒来,听见水声,你知道我在洗什么吗?”他在她耳边低低说了句话,一个秘密, 她瞪大眼睛,极其痛苦地“呜”出一声,用力捶打他的胸,拼命摇头。 “谁准你你为我做这些,谁准你?” 他们揪着对方,像要把对方掐死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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