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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十三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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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八章 事实上,他们什么地方也没去,没去庆祝下午的忙里偷闲,也没去四处溜达约会,仅仅是窝在苏剑令家中的长沙发里,肩并肩的听着音乐。 客厅里的音响播放着萧邦的钢琴夜曲,琴声铮镞悠扬,时而像雨滴晶莹,时而像窗上的水痕,直落心坎。 “我的母亲是小老婆。”苏剑令突然说,面容阴恻。 “啊?”梅若颖没听清楚。 “我说,我的母亲是小老婆,一个受尽宠爱却无权无势无背景的傻女人,像只被豢养的金丝雀。”他的语气讥讽而无奈。 “喔。”这回她听清楚了,可却不知该说些什么。 “你没什么问题要问吗?疑问句小姐。”他睐去一眼。 她想了须臾,“你希望我问什么?”她抬头望着一脸烦躁的他。 许久——“什么都问,也什么都别问。”他闭上眼睛,扯出一抹怅凉的笑。 “剑令,你好矛盾。”梅若颖看着他,用一种认真的口吻说,手心覆盖在他眼上,“这样的人好可怜。”她抱住他的肩膀,希冀能够给他一点温暖。 能够明确的知道自己是一种幸福,一旦心里有了矛盾,就会被两种力量拉扯,胜负未明,拉扯就会继续,倘若弹性疲乏,那还称得上是一颗心吗?或者,该说那只是矛盾变种后的残骸尸骨。 “从来只有人羡慕我,没人说过我可怜的。”自负的口吻中夹杂一点自怜。 “因为他们没看到你的挣扎。”她捧住他的脸,摩挲着他的下颚,想像胡碴满布的感觉。 “那你看到了吗?” 她摇摇头,“你不让我看见。” 他习惯将她纳入羽翼,却不愿依靠她,浪荡不羁、轻佻狂放,他用这些故做的态度示人的,是以她看不见。 挣脱她的温柔,苏剑令从沙发上撑起身,随即静默的离开,走向一片夕阳斜映进来的窗户旁,双手一如往常的横抱在胸前,霞红金雾中的他缥缈得像神只。 “大哥跟我是同父异母兄弟,对于我母亲的出现,大妈深受打击且耿耿于怀,认为我和我母亲抢夺了她的爱情,也即将抢夺她儿子的继承权,其实我对爸爸的事业没有太多兴趣,对人生也没有太远大的抱负,况且我是那么敬重大哥。看到父母三角失衡的感情,我希望,这辈子我只爱上一个人,有一个平凡且平静的家庭。我曾经想要带着母亲离开,但是她不愿意,她竟然不愿意……” 他转过来望着她,身子半倚在窗上,“你说过我们一点都不门当户对,没错,像我们苏家这种吊诡阴恻的家庭,实在连所谓的门户都算不上。”他的口吻讥讽得几近自暴自弃。 怎么办?她是那么喜欢他,她没办法看着他陷入挣扎,她会心疼的,如果可以,她多希望能替他承受点什么。 “也许她是真的喜欢你的父亲。”梅若颖缓缓的走向他,发自内心疼惜他的抱住了他,“就像我也喜欢你一样。” 苏剑令捧住她的脸,用挣扎又深刻的目光注视着她白皙的脸庞,“别离开,我喜欢你,我在你身上找到我对家庭的想像,别带走我的想像。” 不等她有所回答,他便吻住她,狂狷得像要将她揉进自己身体里似的。 “我爱你,我爱你……”他埋首在她颈窝低喊。 感动让梅若颖乍然踮起脚尖双手攀紧他,情绪激动的回应着他的告白,“哪怕将来有一天你一无所有,你还有我。” 多甜的话语,让人几乎要融化了,在夕雾的斐泽下,他们抵挡不住一股深切渴望,用双手褪去衣衫,用指尖触碰,用掌心揉拧,叹息交杂在两人急促的呼吸中,头率忽缓匆急,浅重不一。 该是独属自己的私密被狠狠的摊开,在四目探索中彻底的贡献,脆弱被狠狠的挤压探索,身体被狠狠的撕裂充填,至爱的他狠狠的闯来,压抑不住的冲击,到最后仅剩她的轻啜、他的低吼…… 夜晚的繁华就要起步,婉拒了团员前往夜店狂欢的邀约,梅若颖喜欢在这样的时候,一个人逐一的扫看街边每一扇橱窗。在她的感觉里,每个橱窗里都编织一个梦,她想要一次捕捉许多美丽的梦境。 她和工作伙伴的阶段性任务快完成了,没多久后便得回德国,而在德国工作暂告一段落的亚德琳将来台湾接下实验室领导的棒子。回到德国后,她会把这些美丽的感受跟父亲分享,只是一想到她和苏剑令的距离就要拉远,她感到十分无奈。 他要她等待,他说他会给她一个真正惊喜的决定,要她有耐心,可是,想到两人之间的距离,她的心就不确定了起来。 才刚走出实验室,大门口等着两个陌生男女,一看见她走出来,随即迎上前来。 “梅小姐,总算让我们等到你了。”阙天笙兴奋的拦阻她的去路。 路灯下,眼前的男人有着一头银直发和一双银色眼眸,至于他身旁的女孩则是一头自然鬈发垂肩,发色偏棕,梅若颖不确定自己是否见过他们两人,毕竟来到台湾这段时间,有太多人来参观过实验室。 “我认识你们吗?”她困惑的问。 “你好,我的中文名字叫阙天笙。”他急切的自我介绍。 “我是米子芙。”她报上姓名后,随即往前一靠,不住打量着梅若颖,不时用鼻子嗅着她身上的气味。 除了苏剑令,她不爱有谁这样靠近她,梅若颖退了一大步,“对不起,请问你们有什么事?” “我长话短说,梅小姐手上是不是有一架古董留声机?”阙天笙银色的眼眸直勾勾的望着她。 “留声机……”她呢喃着,心中思忖,他们怎么知道她有留声机? “对啊,那架留声机有着紫铜雕花喇叭,喇叭管则是用黄铜打造的,底座是桃木色的!” “不是,是柚木色啦!”阙天笙明明记得奶奶说过是柚木色,不是桃木色。 “哎呀,我就说我在拍卖会上见过,是桃木色啦!” 眼见两人就要一言不和的吵起来,梅若颖紧张的搓搓手,“对不起,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。”说完,她转身就要离去。 “梅小姐,别走,听我们说,我们没有恶意,听我们说嘛!”米子芙拉着阙天笙挡在她面前,摆明不放她走。 “是这样的,那架留声机是我的奶奶家族的所有物,抽屉里头还放有奶奶家族的传家宝——琉璃烛台,那是复活节晨祷仪式中很重要的一件圣器,失去它们,我奶奶感到很遗憾,我希望能够替奶奶找回留声机跟琉璃烛台。” “可是里头根本没有琉璃烛台啊!”梅若颖脱口而出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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