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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十六


  叶咏曼才刚走近卓子威身边时,她的同学却一辆车一辆车急驶而过,且认定卓子威必死无疑,基于同情心,及消遣的心理,皆纷纷对卓子威抛下:

  “警察先生,小心!小曼打你时要记得躲,不然明天上班会很糗!”

  没五分钟人全走光,叶咏曼睨视着卓子威,嗤之以鼻地说:“我再郑重声明一次,我从此以后不想再看见你,你不要再死皮赖脸。”然后朝着她的车方向而去,叶咏曼是没有勇气再打卓子威的耳光,刚刚是同学都在,为维自尊,才作作样子,她一辈子都不想和卓子威有牵扯。

  她真的有点怕他。

  快走快好。

  走不了了,卓子威跟上来,钳住叶咏曼的手,将她转过身来,大力地摇着叶咏曼说:“从这一刻起,开始听我的话,不要大呼小叫,否则我会对你不客气。”

  叶咏曼被卓子威这种阴狠凶残的模样震住,但尚未达害怕的程度,她怒道:“你算哪根葱,要我听你的,你滚开。”叶咏曼毫不客气地将他推开,自顾自地走进车里。

  尚未坐定,卓子威进来,一劈头就给她一记耳光,再一记,又一记。

  出手十分重——像报复。

  很久很久以前,她好像也曾这么打过他。

  叶咏曼开始有恐惧的感觉,嘴角挂着血丝,那腥腥的味道,她想擦掉,但卓子威没说可以擦,她不想也不敢动,静观其变。

  卓子威第一个命令:“下车,坐过来乘客座,别想跑,也别想叫,你斗不过我的。”

  叶咏曼也只能鸵鸟主义地想成,只不过是把车借他开下山罢了!就不要计较太多,让让他一次,死不了。

  明哲保身?!

  叶咏曼一辈子最听话的一次,静声地打开车门,缓缓地从车前绕过,走进乘客座,坐下不语。

  识时务者为俊杰。

  卓子威亦不打算和叶咏曼说话,只怕把事情愈弄愈糟,他原本只想要叶咏曼真心地爱上他,他从不想把他们之间的关系变成今日的模样。

  但叶咏曼总能够激发他本性中最暴烈的一面,总把他找她的好意,反变成恶意。

  可是,又好像只有这种方法能让叶咏曼对他好一点。

  这是一种矛盾的感觉,卓子威并不希望每况愈下。

  两人一路无话,一个不想说,一个不敢说,空气中弥漫着对峙的恐惧,叶咏曼整个心思,所有的细胞都共鸣着。

  “快点远离这个恶魔。”

  这个概念像大合奏般,时时敲打叶咏曼的脑袋。

  直至车行到市区,停红灯时,叶咏曼发现这是最好的逃走时机,既不会受伤,又不会再被抓回去,愈想愈对,她机警地趁卓子威不注意之际,打开车门,打算弃卓 逃走。

  不成功恐将成仁,果然,叶咏曼方一打开车门,不,是手才刚碰触到把手时,她已被卓子威拦腰抱住。

  此番惊吓,叶咏曼手足无措,一颗心忐忑不安,卓子威见叶咏曼吓成这样,心中有所不忍,轻轻地欲碰触她的唇,以示歉意。

  这突然的碰触,叶咏曼自然地撇过头去,让卓子威扑个空。

  他误以为叶咏曼又再度嫌弃他。

  他想起三千元的侮辱。

  他又想起,曾被甩过的耳光。

  他又想起,他被她咬的舌头。

  新仇旧恨纷纷在此时汹涌而来,他的神态开始凄厉,内心激动,脸色潮红,将叶咏曼的腰搂得更紧,鼻翼因忿怒而扩张,他咬牙切齿地骂她:“你天生就是贱,我对你好,你偏不要,好!好!好!”

  连续三个好字,叶咏曼知道不好了,但尚未说明清楚,卓子威已然发标,以超高速横行在马路上,叶咏曼被甩得七晕八素。

  右手臂因碰撞车门而淤紫,前额敲到挡风玻璃而隆起一个小山丘,骨头因快速的抛物线原理,而面临全散掉之境地。

  在未发生命案前,卓子威的目的地终于到了。

  叶咏曼张目四望,是一个陌生的地方,尚未看清,卓子威即粗鲁地把她拉下车。

  叶咏曼不放声张,任由卓子威带她进入一间房子,很简陋的房子,但叶咏曼不敢嫌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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