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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十九


  就算他对王兄忠心耿耿,也难保有一天不会受人从中挑拨离间,造成争执。

  为了防范这件事的发生,也为了就近控管步六弧家,王兄的决定是对的。

  迎娶天朝晨星公主,就等于不费吹灰之力,合并三旗之一,然后,狼主依旧掌握弓月国大权。为了国内长治久安,这是最正确也最简便的做法。

  身为三旗旗主,达奚齐德明白这个道理,也正因为他什么都明白,所以更无法将自己的私心置于家国之前。

  今天若为了她而违反狼主之令,以后,狼主就更不会信任达奚齐德。

  那么,他与她的结合对狼主而言,将永远是个叫人无法安心的威胁。

  即使有再多的不满,达奚齐德也无法与王兄起冲突。不是他懦弱,而是……就是只有王兄,让他……无法动手。

  想要躲到达奚齐德身后的元凤栖,却突然让狼主一把擒住,有伤在身,叫她想挣脱也挣不开。“狼主,请放手,我……”

  “我要迎娶你为妃,一如你来此的目的,公主。”狼主的亲切笑容,现在看来却完全仿彿别有深意,叫人骤起寒颤。

  “齐德,这是怎么回事?”

  方才,她还以为他要向她告白的,如果他也对她有心,怎么现在竟不说一句拒绝?就为了狼主突然改变的决定?

  “达奚齐德,你听清楚了吗,怎么不回话?”狼主质问着王弟。“相信你是赞同我的决定吧?还是,你有异议?”

  别开元凤栖焦急惊慌的眼神,达奚齐德不敢直视她的无言追问。对她,他仅余满怀愧疚。

  就算喜欢她又如何?身为旗主,他不能违背狼主的命令,不能让狼主怀疑达奚家的忠诚!

  他必须这样选择!或者该说,他没有别的选择。

  “达奚齐德……一切听命狼主。”

  弓月国很少下着风雪,尤其是大到几乎要瞧不清眼前路的暴风雪。

  但是今天,意外的,风雪自前夜就没有停过。

  达奚齐德坐在窗前茶几边,只是呆望着窗外风雪。

  他让人暖了酒,一壶接着一壶送,中原来的千日醉,他却千杯饮不醉,心里的莫名愁绪无处去。

  最后,酒冷了,他也根本忘记该命人重新烧暖,只是呆坐着,任凭雪花自敞开的窗口吹拂进屋里,几乎要盖满他全身,但他仍浑然不觉寒意。

  上个月,王兄决定要迎娶元凤栖后,就将她带离达奚府邸,住进驿馆,准备婚礼:那之后,他就再没见过她。

  可奇怪的是,每当他独自一人时,总会像是看到她的幻影依旧在他面前晃动。

  就像现在,他仿彿还正看见她笨拙的在房里练习宫廷进退礼仪。

  “啊呀,怎么披风这么大一件,老是让人家绊例?”

  “谁让你同手同脚,这样不跌倒才怪,我示范给你看,应该是这样——”而当他觉得太可笑而忍不住上前纠正她时,伸手踫触到的,只剩下冷清寂静。

  “凤栖……”直到扑了空的手掌,怎么抓也抓不到东西的时候,他才总算觉悟她早已不在身边。

  是他决心将她让给王兄的,为了这个国家安定,这是个最正确的决定,他明明知道的;但,为何还是让他无法接受?

  她不在身边哪……

  “哈,你看吧,还说我不会呢,只要我认真起来,就连你也会看傻不是吗?怎么样?不说话了?”她的声音又在他耳边响起。

  “闭嘴!元凤栖!你别再来烦我了!”

  达奚齐德痛苦的双手抱头,伏在茶几前,咬牙暗恨。

  “这意思是……旗主您不见她?”

  赫然惊觉侍从不知立在他身旁有多久了,达奚齐德的思绪才拉回了现实之中。他以阴冷而令人发寒的口吻,严厉追问:“见谁?”

  “晨星公主请求谒见。”

  是她?才听闻她名字,他便急匆匆的站起,然而仅只一瞬,他便察觉自己不该有任何欣喜的。“我不见她,请她回去吧。”

  “遵命。”

  “慢着!”突兀喊停,达奚齐德坐回椅子上,咬了咬唇。“让她进来。”

  明知不该期待,甚至不该答应见她,但他就是没有办法克制自己,想知道她的近况。就算她会成为王兄的妃子,他还是关心着她……

  那次之后,他们没有好好说过话,这次就当成是道别,彻底斩断对她的思念。他说服自己,冷静沉着的面对这一切。

  听闻脚步声时,他犹豫了一会儿,终于下定决心抬头看她。

  “凤栖!”见到她模样时,他自座位上跳起,险些就克制不了将她纳入怀中的冲动。“这是怎么回事?王兄他……他对你不好吗?你的伤还没好吗?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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