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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十


  她曾经像静不下来的顽皮沙鼠,整天蹦蹦跳跳,总是带着多变表情,想什么就说什么,就算是不得已要说谎讨饶时,也总将正确答案写好在脸上,那么不懂得掩饰自己、随时活力四射的她,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?

  她憔悴了许多,原本娇小的身子仿彿更加瘦小,曾经一人击退一队士兵的强悍气势荡然无存,如果不是因为方才侍从的通报,如今的她,姿态飘渺的几乎要叫他以为,眼前的她只是另一个幻影而已。

  “狼主对我很好。”就连声音也有些虚弱,虽然颊上犹带笑,却掩饰不了那深沉的哀痛与无奈。“我身上的伤……早就复原了。”

  “可是……”他握紧拳,告诉自己不该再干涉她的生活,但……看她这模样,他无法不心痛啊!“婚礼前……把自己精神养好些。”

  最后他想说的只有这样吗?元凤栖略为偏了头,讥讽苦笑,想着自己究竟想从他那里听到什么答案。那么别扭的他,会肯告诉她吗?

  “今天……我来这里,只因为有件事总悬在心上,我非问清楚不可。”

  “你说。”

  “那天,在狼主找到我们之前,你……想告诉我什么?”

  达奚齐德一愣,看着她坚定的眼眸,沉痛的明白,他来不及表白的心意,仍是让她察觉了。这……究竟是好是坏?

  “现在说这些都没有必要了。”

  “有,有必要,因为我想知道。”

  “知不知道,有什么差别?”达奚齐德总算直视她。

  “如果我能听到我想听的答案,那么我甘愿一死抗命,也不会嫁给狼主,以昭志节。”

  “凤栖!”

  第九章

  “这等大事玩笑不得!不提你是天朝公主,你现在是全弓月国最位高权重的女人,步六孤家旗主继承人。你不嫁,让王兄动怒,你可知会连累多少人?”

  假若早些日子,她肯像今天这么表白,他哪里有不欣喜若狂的道理?他也同样喜欢着她,听她愿为他不顾一切,那该是何等感动。可是现在,这算什么?

  承认他也喜欢她,然后让她为他抗婚平白送命吗?

  不可以,他不允许她如此草率决定自己性命与将来!

  “什么三旗继承的我不懂!我只明白,我心中有了喜欢的人!他几次挑拨我,他总是照顾我,最后我还动了心,但那该死的大混蛋却不肯要我!”

  来此之前,她告诉自己要好好和他说清楚,更少让他明白她的心意。

  可是,一看到他依然故我,就连此刻都不肯老实招认真心,仿彿过去几个月,全是她自作多情!

  与其说是生气,她更加伤心!

  一句话也好,她只想知道他究竟是怎么看待她的,谁知他的答案竟是如此!

  “我……原以为,嫁人什么的,是谁都无所谓,反正只是找个人一同生活,没什么不成。可现在,我觉得好像没办法了,即使来日成为王妃,我也不想嫁。”

  元凤栖不由自主地双手环抱隐隐发颤的身子,连退数步,凄楚笑容悬于唇边,眼眸中,泪水承载不住重重苦涩,静静滑落。

  “你明白吗?我不想为他生育子嗣,就算狼主和你面貌相仿,我也不想让他碰我!能抱我的人,这天下唯有——”

  “不要说!”他大步踏前,伸手按向她唇瓣,阻止她将答案说破。“不要说出来,当作是我……求你,别再让我为难。”

  不说破,至少还能假装他们的相爱不是事实,要分别也该能容易些。他独断地认为。

  “为难吗?”她呵呵苦笑,犹带啜泣,挥开他的手。

  “你对我的想法,一直都是为难啊……自始至终,不曾改变。那时,在弓月河谷,你要告诉我却没来得及说的,就是这样?”

  “凤栖……你明白的,我……不可能有别的答案。”

  “是啊,明白。”她转过身,不想让自己看来更加可悲,都已经委屈找上门来了,他还是要将她推开。

  “我知道比起你王兄,我什么也不是。你眼中仅看得见你王兄而已。只要他开口,你就是自己不要命,也会把一切抢到手交给他。”

  还记得他曾告诉她的故事,那个失去了双亲庇护、唯有兄长为他敞开温暖双手的小男孩。

  那是达奚齐德自己的故事没错吧?

  因为狼主赐予他重生,给了他想要的家人与亲情,甚至还提拔他拥有现今的地位;所以,不提任何兄弟感情,光是一份救命之恩,他就永远无法偿还狼主。

  达奚齐德不能违背狼主的命令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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