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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十八


  “我怕我会付出太多,而这并不是你想要的。”

  “拜托,我巴不得你尽全力地付出。我求你,求你尽情“蹂躏我——”他双手合十,很诚恳地要求被摧残。

  “你真是的,我是说真的。你不会懂我真的爱人会是怎么一回事。”

  “举例说明。”

  “国中的时候,我曾经暗恋一位棒球社的学长,他长得又高又壮……”

  “等等,这个故事听起来好像会很长,你不介意我边开车边听你讲吧?再不回去,我明天录影会来不及喔。”

  喔!安丽脸红了,急忙套上外衣。真糗!竟然选在这种时候坦白往日的暗恋心情,真是猪头!他一定不高兴了。

  “我没不高兴喔,只是时间真的晚了,明天我有预约的客人要替最新的偶像团体做发型设计,所以一定要提早回台北。”他解释,表情有些得意,他总算开始了解她了。

  安丽回过头,怔怔望着他。这男人,表面上看起来像个不可靠的花花公子,会不会骨子里根本细腻到不行?

  他们完全忘了方才的彻底缠绵,像朋友般地边开车边聊天;安丽很感激他并没有咄咄逼人,没有逼着她马上做决定,要他或不要?

  因为,这不是要不要的问题。如果爱情只需要考虑要不要,那未免太简单了。她已经快三十了,玩不起爱情游戏,任何一段感情都必须慎重地考虑。

  “你说你暗恋那个学长,然后呢?”言秀树对她主动提起过往情史很有兴趣。要了解一个人,就要从她的历史背景着手,今日的费安丽,是昨日的累积,因此他不懂为何那些人总爱翻情人的旧账?

  你爱的不就是此刻的她吗?为何要拘泥于她的过去?

  正是那些过去,造就今日你所爱的女人,所以不但不该介意,还要感激那些过往的情人,是他们的伤害或教训,使得她成为如此值得爱恋的女人;如果她曾经任性地伤害过别人,因而失去爱,那么她将会更懂得珍惜你;如果她曾经被别人伤害,因而放弃爱,那么要感谢那个曾经伤害她的人,因为有他的错过,你才可能得到她的爱。这是言秀树的想法。

  “记忆中,他长得又高又帅,肤色像麦芽,笑起来好腼腆,学校好多女生都很喜欢他。我为了接近他,自告奋勇参加棒球社,还当上社团经理,名正言顺地成为全校最有资格亲近他的女生。”她沉醉在回忆里,回想起那段青涩的初恋,依然心跳不已。

  “我每天帮他准备早餐,早上六点就陪棒球队去晨跑;为了多点时间跟他相处,每天都必须四点半就起床,然后搭公车到学校去。这样过了两个月,他终于发现到我,被我感动,主动提出交往;那时我兴奋得快要死掉,真的,好高兴好高兴!”说到开心处。她双手挥舞,像个小女孩。

  哼。言秀树很嫉妒,爱慕他的女生虽多,但他却从来不曾体会过爱人的滋味,直到遇上费安丽。

  在听她诉说后,更显得他的情史一片贫瘠。

  他的感情世界,在遇见她之前,真的只有“乏味”两字可以形容。

  “我们交往半年后,他突然闹失踪,每天躲着我,做给他的早餐也不吃,只跟着一票死党混,完全把我隔绝在外。我不解,但还是天天去学校等他,想着他也许会回心转意,或是有什么不得已的原因,毕竟,当时他是全校女生的偶像,也是老师们心目中的资优生;而在我们公开交往后,他的确承受不小的压力。所以我以为我能谅解,不断地为他找借口,试图欺骗自己,只想要维持这段感情,不愿意承认他是有意要疏远我……”

  ——因为你对我太好,让我很难开口。其实,我也很想时时刻刻跟你在一起,但我有我的朋友,大家都在笑我。男孩这么说。

  “真混账,本帅哥如果要分手,一定直接说,绝对不会搞自己闹失踪,这种男生最可恶了。”虽然言秀树不曾真正恋爱过,但他确实是个对爱情诚实的人。

  “高中的时候,有个一起补习的外校男生猛追我,我很感动,于是跟他交往了一阵子。为了他,我从来不敢跷课,总是很认真的做笔记,然后亲自誊写一份给他。他家是开饮料店的,周末假日,我还会去他家帮他妈妈煮红茶、打果汁,而他大少爷就躲在房里上网聊天。半年后,他提出分手。”

  ——跟你在一起,像有第二个妈。我知道你真心对我好。可是我还是觉得压力好大,连我妈都说你是个难得的好女生,要我不能辜负你,我快受不了了,所以我……对不起。男孩这么说,

  “拜托,这种不知民间疾苦的烂男人,分了也好!”言秀树再度唾弃那个男人。

  “大一时,我认识了一起在画室打工的学长,我第一眼看见他,就很自然地想起国中时的初恋男友,所以当他主动追求我时,我很快就答应了。”安丽顿了顿,继续说:“女人很奇怪,明知道不是他,却因为那一眼的感觉而决定投注感情。记得他老家在嘉义,交往的第一年寒假,是我们第一次超过一星期没见面。大年初三,他说他想我,我马上搭国光号下去,我们约在车站见面,他说他妈妈不希望他这么早交女朋友,所以他不敢带我去他家,于是我们在火车站一起吃国民便当,虽然只有短短两个小对,但我觉得好幸福。”

  ——跟你在一起,我足真的觉得很快乐,可是我快要不能呼吸了,你可不可以跟我保持一点距离?我真的害怕,有一天我会伤你的心……男孩这么说。

  吼,差真多。言秀树怨气愈来愈重,很嫉妒那些曾经让费安丽认真付出的男生,也恨极他们的不珍惜,这么好的女生要去哪里找啊!

  “二十五岁那年,我还是蒲老师的工作助理,韩甚远拿着个人作品来拜师,被老师训了一顿,说他画画太讲究技巧,卖弄技术,匠气得令人受不了。他听了很沮丧,转身就走,我刚好看见他在门口落泪。因为他小我五岁,所以我把他当成弟弟般看待,觉得他这么年轻,又不是没有才华,很怕他会因此消沉而放弃绘画,所以我拦下了他,请他留电话给我,让我推荐另一位老师给他,于是我们开始固定联络。也许在撞见他落泪的那一刻,我就已经对他有好感了吧。”安丽说着与韩甚远相识的经过。

  "好浪漫喔!你以为他是李靖,你是红拂女啊?”真是慧眼识英雄呢。

  “噗!那蒲老师不就是杨素?好坏喔你。不过你说得没错我偷偷帮他介绍其他大师,还被蒲老师骂呢。但我相信我的眼光不会错,韩甚远只是没有遇到好的老师,他是有才气的,我很确定,否则我也不敢随便介绍。”

  “听孙小姐说他做了很多很过分的事。”

  “我说了你一定会骂我傻。”她点头。

  “不会,只会骂你太傻太天真。”他说。

  “呵呵,他说想去英国念书,读装置艺术,可是没有能力负担,而英国学费物价都不低,你知道吧?”

  “所以是你出钱让他去?”他又皱眉了。

  “对。可是我万万没想到他会在那里爱上另一个姐姐。刚听到消息时,我愣住了,不敢相信,于是搭最近的班机去伦敦,结果他避不见面,任我在街头流浪;我等了又等,只不过要他给我一个理由,就是这么简单,可是他却不敢面对我。这些年,我想过很多事,我的历任男友们为何全都离开我,一定是因为我有什么令人忍受不了的事吧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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