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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三


  “人家送你回来,礼貌上该请他们进来喝杯茶嘛!”柔柔软软的声音传入白少华、白其晔耳中,直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。

  白豫恒听见这句话就觉得心情不好。“不必了,半夜还喝什么茶?这么晚早该回去睡了,何况他们只是不相干的人,不用这么多礼……”

  大门砰的一声,无情的在他们面前关上,留下两人面面相觑。

  “堂哥,我们何时和他成了不相干的人了?”白少华质疑起自己的耳朵。

  白其晔能说什么?苦笑罢了。

  靠在白豫恒怀中,莫子琮以软软的语音说:“小白,你的酒味好重哦,连洗完澡都还有酒味。”

  “你不喜欢?”

  她唔了一声,迟迟没有答案,表情甚是犹豫。

  从不知温柔为何物的白豫恒竟也升起一股怜惜的情感,他让她枕在自己手臂上,极尽讨好的对她说:“我明天下午带你去玩好不好?”

  她居然还歪着头认真想了起来。

  看得他啼笑皆非,“小鬼,我有空带你出去,你就该谢天谢地了,还考虑。”

  莫子琮脑子一转,对喔!她哪儿都没去过,只在饭店和公司间来回,自住到他家后更是连门都懒得出去。

  分吧!”她怕要是扫了白豫恒的兴致,不知何时会被轰出去呢!难得他心情好想带她出去玩。那就去吧!

  从一带莫子琮出门,白豫恒就开始后悔。

  一路上,她像个孩子般高兴得叫个不停。而她那小小的背袋中,五花八门的东西塞得满满的,只差没把他买的长颈鹿带来而已。

  见她戴着帽子兴奋的看着窗外,他就觉得自己好像年纪很大似的。自己不是才大她十岁吗?怎么差这么多?

  “飞机。”她指着天空大叫。“好大的飞机!”

  白豫恒哭笑不得。一架飞机就可以让她兴奋成这样?

  “我还以为你常搭飞机去很多地方呢。”

  “我是呀!可是从这个地方看过去还是觉得好棒!”

  看她欣羡的表情,他忍不住抚乱她的一头短发,再让她自己急急的顺平那头不算多的短发。这种亲昵的举动令白豫恒快乐不已。

  渔港中,人声鼎沸。

  小贩的吆喝声及人潮的汹涌交织成忙碌的景象,尤其快过年了,人人携家带眷的更显热闹非凡。人潮拥挤让白豫恒不禁紧拉着莫子琮,生怕她被来往的人群给挤散了。

  莫子琮觉得事事新鲜,好奇让她早就把“害怕”两个字丢到九霄云外了。

  缠着白豫恒,她一会儿要吃糖葫芦,一会儿又要吃棉花糖,等一下又想吃炸鳕鱼,每样东西都只吃几口,她就又想吃别的。

  “莫子琮——”他沉着脸已经帮她把好几样吃完,她每样都新奇都想尝试,可苦了差点撑死的他。

  吐吐舌头,她看见白豫恒警告的脸色,不敢再造次,乖乖的吃着手中一袋炸蕃薯,白豫恒还帮她捧着一碗喝一半的汤。

  唏哩呼噜的吃着好满足!她从未想过原来世上有这么好吃的东西,而且还是小白带她来的,莫子琮心中被喜悦涨得满满的。

  白豫恒却愈加矛盾了起来。他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,看着她欣喜,他心中就有一股满足的情绪在沸腾,但另一方面他又为这种不寻常的思绪所困惑。

  到底这个莫子琮在他心底占了什么样的地位?他自己都不太清楚。

  当初明明只是可怜她、同情她才收留她,怎知竟对她有了渴望。故意把她贬损为暖床的女人用意也是想忽视她,哪知在意她的程度竟与日俱增。他竟然还带她出来玩?

  他觉得自己一定中了什么邪,才会对这小鬼愈来愈在意,他警剔自己万不可陷下去。

  好不容易解决完手边的食物,莫子琮不明就里的看着他深思的表情千变万化。

  “小白,我吃完了。”面对他阴暗不定的神色,她不禁怯懦起来。

  “喔!”恍如大梦初醒般,他突然回过神来。

  对自己因为莫子琮而失神,他心里有无限懊恼,恼怒的他粗鲁的拉着她往停车方向去。

  “我们还要去哪里?”

  不知怎么的,他居然对她有了莫大的期盼。看她仰起小脸看着他,白豫恒心中升起一阵燥热令自己更加生气。强压下所有情绪,他换上一脸伪装后的淡漠,以冷冽得足以冻人的语气道:“回家。”

  听到这口气,她就知道他又在生气了。

  仔细回想自己好像也没做错什么惹他生气才对,怎么小白这么爱生气,脾气是晴时多云偶阵雨,说刮风就下雨?尽管被他抓得手很痛,她还是大气也不敢吭一下。他已经够生气了,她可不敢再去多说什么惹他更生气。

  手病就痛吧!

  直到坐上车,他都没有正眼看她。

  莫子琮抚着被强大力道抓得瘀青的手腕,再偷偷瞄着他紧闭成一直线的唇,那不说话的样子真是严肃得令人胆战心惊。她觉得近日他的态度好像又回到原点,像是初见他时那个冷漠的“玉面罗刹”,令人害怕得敬而远之。

  见莫子琮怕得蜷缩在椅内,不时拿警戒的眼神偷瞄他,无端让他心更烦。

  他气得加快车速。

  她依赖他,他心烦;她怕他,他心烦得更彻底,现在看她用害怕的表情瞄他,他不只是心烦还生气。

  无明火一阵阵袭上心头。车速愈来愈快,不一会儿已稳稳的停在他家的地下停车场了。

  他不说话,莫子琮也不敢有动作,空气彷佛凝结般令人无措。

  她抱紧自己的背包,决定以不变应万变,等待他的下一个动作。

  “下车。”他口气甚是恶劣的开口。

  面对他突如其来的脾气让她手足无措,只得一口令一个动作的任他摆布。

  他不仅口气恶劣,连带举止也很粗鲁,一手扯住她瘀青的手腕,强拉她进门。

  她不明白,昨天和今天早上不是都好好的,怎么突然之间便风云变色了?

  男人心真像海底针,令人捉摸不清。

  一回到家,他命令她回房间后,便把自己关进书房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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