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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四


  莫子琮一个人站在客厅中发愣。她没做错事为什么要回房?从小,她只有在做错事时才会被要求回房反省;现在她被小白要求回房是不是代表她做错什么事?

  一定是的。她忧伤的想,一定是自已做错什么事,才会让小白突然生气,还破坏他原本的好心情。

  她开始谴责起自己,原本走到白豫恒房门口的她又止住脚步。

  这是小白的房间,不是原先她住的那一间。虽然最近几天她都住在这里,不过被处罚当然该回自已房间去才是。

  于是她伤心的踱回客房。

  白豫恒呆坐书房,心情甚是复杂。他气自己愈来愈在乎莫子琮这个小鬼,故意忽视她的结果居然是更忘不了她,难道自己爱上了这个小鬼?

  不会吧!向来以淡漠出名的白豫恒居然会去爱上一个小他十岁、而且还乳臭未乾的小胖妹?

  这个想法真令人害怕。他告诉自己,这是不可能的!

  故意忽视这种想法的他,决定从今日起不当有莫子琮这个人的存在。

  主意打定后,他让自己在书房中工作,连晚上莫子琮没吃饭他也故意合曰作不知道。

  隔天早上起床没饭吃,他也无所谓。莫子琮是个小鬼,会发点小脾气也不稀奇,不做早餐给他吃就算了,没什么了不起,反正在她没住进来之前,他也很少吃早餐。

  不过,等到晚上他回来时依旧没饭吃,他可就有些恼火了。

  当初她是怎么说的?她会煮饭、洗衣服、打扫家里以换得食宿,现在呢?

  他闷哼了一声,不想同她计较。小胖妹一个还那么爱生气!他选择忽视她,整理自己的东西到南部工厂出差二天。

  他告诉自己,二天后如果她的大小姐脾气不收敛些,安分的出来替他煮饭,他非把她赶出去不可!才不管她在自己心中占了多重要的地位。

  想他白豫恒的“玉面罗刹”封号可不是浪得虚名的。

  从莫子琮回房反省那天起,她便开始上吐下泻,吐到连胆汁都吐出来了,她觉得自己快死掉了。她心想这一定是惩罚她惹小白生气的后果。

  趴在床上,她很虚弱的听着门外的动静,他似乎没有叫她的打算,她也不敢惊扰他。等到她吐无可吐、泻无可泻时才勉强起身洗澡,她头一次想求小白来看她,这才惊觉,家里好像很久没有声音了。他大概出去了。

  她的意识开始陷入迷乱,时而清醒,时而昏迷。她的最后一个念头是:好累、好累,累到连想喝水都没力气。求救的呼喊无声息的冻结在她口中,发不出半点声音。挣扎起身,她好不容易拿到放在床边的一杯水,这是三天来,她唯一入口的东西。

  之后,她又沉沉睡去。

  白豫恒出差回来后,非常不悦的察觉到,家里的一切和一天前一模一样,没有丝毫变化。

  莫子琮像是消失在空气中一般,这令他非常生气,他重重的放下公事包,摆出一张臭得可以把绑匪吓跑的罗刹面容走进莫子琮房里,准备吓她。

  一进房,他就敏锐的察觉状况不对。

  室内昏暗得不寻常,莫子琮全身蜷缩在棉被里一动也不动,令人生疑。

  他小心的上前坐在床边扭亮台灯,这才蓦然惊觉她的脸苍白得毫无血色,脸颊却沁出薄薄的冷汗,而她的体温更是低得让人误以为她已无气息。

  一阵心慌涌上他的心头。“莫子琮,醒醒。”他用力的摇晃她,试图把她给摇醒。

  她勉强将嘴稍稍张开。

  这个情景让他的心惧意更深,抱起她,他想听清楚她想说什么。

  “水……”挣扎中,她只想表达这个意念。

  他迅速倒了杯水,想喂她喝却完全进不了她的口中。

  这情形多久了?头一遭,他竟有害怕的感觉,明白什么叫作害怕。他不敢去想像莫子琮会不会发生什么事,这种念头几乎要逼疯他。

  仰起头含了一口水,他让水由自己口中送入她口中。

  几次之后,她才开始呢喃:“水……水……”

  握紧拳头,白豫恒觉得自己的心好痛好痛,痛得像被人千刀万剐般难受,他想不出这几天莫子琮到底发生什么事。把她包在厚实大衣中,他急急的抱起她往医院奔去。

  坐在病床旁,他茫然失神的望着躺在床上的莫子琮,她的手臂上吊着点滴,手腕上的瘀青依旧清晰可辨。

  他想那该是那日游渔港之时被他抓的;而她竟也不敢喊痛,他不由得厌恶起自己。

  “她是吃坏肚子上吐下泻,再加上可能有三天没进食以及着凉感冒……都不是太严重的原因,不过加在一起就有点麻烦;还有她的肠胃敏感而脆弱,不要吃太油腻或太刺激的东西,最好也不要一下子吃太多东西,天气有变化时注意保暖……”

  医生苦口婆心的劝着,却发现这个病患家属失神怔忡的沉溺在自己的思绪中,让他心里大呼不爽。他不客气的把病历表朝白豫恒头上拍了下去。

  啪的一声,挺响的!

  白豫恒抚着被打疼的头,怒视着眼前的医生,却敢怒不敢言。

  “那是什么表情?你难道不知道当医生说话时要洗耳恭听吗?”医生白谨浩挑眉告诫他,丝毫不把他怒极的表情放在心上。

  咬着牙,他硬是压下心中的怒火,“是的,叔叔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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