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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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杰克猛一抬头。“我很想知道他怎么会想到鼠疫上去的?” “我也纳闷。”马丁说着,进入内部通讯系统,给里查德·奥维斯特瑞特发了个传呼。在他俩等这个人来的当儿,马丁查出填写原始的革兰氏染色液化验单的是南希·维根斯,便给她也发了一个传呼。 几分钟后,里查德·奥维斯特瑞特来了。这小伙子长得像个运动员,一缕红褐色的头发搭在前额上,老是滑下来挡住眼睛。里查德总是用手或者是头一甩把头发撩回去。他在工作服外面套了一件白色的夹克;夹克口袋里插满了试管、止血带、纱布团、化验单和注射器。 马丁将里查德介绍给杰克,接着要他谈谈他俩昨天讨论的情况。 里查德看上去有些不好意思。“那只是我的想像,不知怎么就冒出来了。”他笑了笑,说。 “可你怎么会想到这上头的?”马丁问道。 里查德将头发从脸上撩开,手放在头顶上,想了一会儿,说:“喔,我想起来了南希·维根斯当时上来做唾液培养,并且抽那个人的血。她告诉我那人病得不轻,说看上去他指尖上长了坏疽。她说那人的手指全变黑了。”里查德耸了耸肩,“我就想到了黑死病。” 杰克不由心中一动。 “你就一点也没有接着往下想?”马丁问。 “没有,”里查德说,“你说了那种可能性以后也没再往下想。我们在化验科处于后方,我没那个时问。大家伙,也包括我,就是不停地抽血。有什么问题吗?”里查德问。 “有个大问题,”马丁说道,“那个人的确患有鼠疫。不仅如此,他已经死了。” 里查德变得结巴起来。“我的天啦!”他叫了一声。 “我希望你加强你们技术人员的预防。”杰克说。 “绝对需要,”里查德恢复了镇定,“我们有抗微生物感染的工作间,都是二型和三型的。我得鼓动我那班搞技术的都用起来,尤其是一些明显属于严重感染的病例。我个人喜欢三型,可有几个人发觉戴上厚厚的橡皮手套很不方便。” 就在这时,南希·维根斯来了。这位女士很腼腆,看上去不太像大学毕业生,倒像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。介绍的时候,她几乎不敢看杰克的眼睛。她的黑头发从当中分开,也和她的顶头上司里查德一样,头发经常垂下来挡住眼睛。 马丁将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她。她也和里查德一样感到震惊。马丁宽慰她说,不是要怪罪于她,而是大家都要尽力从中吸取教训。 “如果我受了感染怎么办?”她问,“我是唯一接触标本并且进行化验的人。” “你可能需要口服四环素或者肌内注射链霉素。”杰克说道,“医院传染科科长现在正在抓这事。” “哦哦!”马丁压低声音说道,但还是足以使其他人听见。“我们那位无所畏惧的领导和医务部头头过来了,两个人看上去都很不高兴。” 克利快步走进房间,像是一位怒不可遏的败军之将。他双手背在屁股后头,在气势上就压了马丁一头,红通通的脸向前突出。“切维大夫,”他张口就是一种盛气凌人的语气,“阿诺德大夫刚才告诉我,说你先前就应该作出过这种诊断……” 克利的话说了一半就打住了,尽管他根本看不起两位微生物方面的专业人员,可杰克就不是一回事了。 “我的天啦,你在这儿干什么?”他问。 “只是帮帮忙。”杰克回答。 “你该没有超越职权吧?”他阴阳怪气地说道。 “我们想把调查搞得彻底一些。”杰克说。 “我想你的行为已大大超出了你的身份,”克利厉声说道,“我要你离开这里。随你怎么说,这里不对外公开。” 杰克站起来,他很想跟这位傲慢的克利对一下眼睛,可是不成。“如果美利坚保健认为能对付,用不着我,那我还是不管的好。” 克利的脸变成了猪肝色。他换了个话题,但随即又改变了主意。他指了指房门。 杰克微笑着,向其他人挥了挥手,然后离去。他对此行感到满意。就他个人来说,已经不可能更圆满了。 第六章 1996年3月20日,星期三,下午4:05 苏珊娜·哈德透过门上的圆形小窗户,兴奋地往电梯间看去。走廊的尽头就是她走动范围的极限。她近来只能一小步一小步地走,同时还得护住刚刚缝合的下腹部。这种锻炼也太乏味了,可她有亲身感受,自己越早能够活动,就越早能提出出院。 此时,电梯间那边的情况引起了她的注意,是人们在住院部闹哄哄地进进出出,工作人员的举止也有点神经质。苏珊娜的第六感告诉她,有什么事情不对劲,尤其是绝大多数人都戴着面具。 她还没来得及对这场明显的骚动看出点什么,一股寒意已经像极地冰风一般掠过她的全身。她转过身来,还以为是通风系统在排气。没有的事。接着,那股寒意又来了,使她浑身紧张,发抖,直到寒意消失。苏珊娜看了看自己的双手,这双手变得一片惨白。 苏珊娜的焦虑有增无减,她回到床前。这种寒冷可不是什么好兆头。作为一个有经验的病人,她对伤口感染的担心始终是存在的。 走进房间的时候,她就感到一阵在眼睛后边的头痛。她爬回床上,头痛已经扩散到整个头顶。这完全不像以前遇到的那些个头痛,感觉就好像有人往她大脑深处扎进去一把锥子。 苏珊娜在恐慌之中一动不动地躺了好一会儿,巴望着不管看上去是什么糟糕的事都赶紧过去吧。可情况不仅没有好转,反而出现新的症状:腿上的肌肉开始疼痛。不出几分钟,她开始在床上滚来滚去,徒劳地想找到一种好受一些的姿势。 腿部的疼痛一直疼到脚后跟,随之而来的是浑身不舒服,就像一张令人窒息的毯子一样使她摆脱不了。这种感受是如此地折磨人,她毫无办法,只好把手伸向床头柜,摸索呼叫护士的开关。她按了按开关,胳膊便软弱无力地瘫在了床上。 到护士走进病房的时候,苏珊娜开始咳嗽,使本来就在发炎的喉咙更加难受。 “我想吐。”苏珊娜低声说道。 “怎么会这样?”护士问。 苏珊娜摇了摇头。说话都难。她怕得不得了,根本不知从哪儿说起。 “我头痛。”她勉强说道。 “你肯定有定时服用的止痛药,”护士说,“我去给你取。” “我要找我的医生。”苏珊娜轻声说道。喉咙疼得跟打了麻醉刚醒来时一样。 “找你的医生之前我们还是先试试止痛药的好。”护士说道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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