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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二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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金无望又“哼”了一声,果然未再追问。 沈浪听得他两人打哑谜般的问答,也不禁将注意之力转到那酒葫芦上,瞧了几眼,目中突然也有光芒闪动。 这时金无望已又问道:“你可是与一个青衣妇人交过手了?” 熊猫儿还是不答,又反问道:“你认得她?” 金无望怒道:“究竟你在问我,还是我在问你?” 熊猫儿哈哈大笑道:“这话我确是不该问的,你若不认得她,又怎会问我?不错,我已与她交过手了。” 他目光逼视金无望,缓缓接道:“我不但已与她交手,还知道她便是江左司徒的后人。火堆旁那两位……两位姑娘,便是我自她手中夺来的,那葫芦上沾着的,也就是江左司徒家之独门暗器,毒性仅次于‘天云五花绵’的‘烟雨断肠丝’。” 金无望面色微变,一步掠到火堆旁,俯首下望。 白飞飞不敢瞧他面容,朱七七却也回瞪着他。 熊猫儿道:“江左司徒,除了暗器功夫外,易容之妙,已久着江湖,只是我却看不出她两人也曾被易容……” 金无望冷冷道:“若是被你看出,就不妙了。” 沈浪心头一动,突然道:“兄台既有这专破天下各门各派暗器,以东海磁铁所铸,号称‘乾坤一袋装’的神磁葫芦,想必也曾习得司徒易容术的破法,不知兄台可否一施妙手,将这两位姑娘的真面目显示出来,让我等瞧瞧。” 熊猫儿笑道:“原来你也知道‘乾坤一袋装’的来历,只可惜我却无兄台所说的妙手,这两位姑娘纵是天仙化人,咱们也无缘一睹她们的庐山真面目。” 吴老四忍不住接口道:“易容之术还不好解?且待小弟用水给她洗上一洗,若是洗不掉,最多用刀子刮刮,也就是了。” 熊猫儿失笑道:“依你如此说来,江左司徒家的易容术,岂非有如台上戏子的装扮一样了。司徒易容术名满天下,哪有你说的这么不值钱,你用刀子乱刮,若是刮破了她们原来的容颜,这责任又有谁担当?” 吴老四赧颜一笑,不敢再说话。 朱七七却听得又是着急,又是气恼。 她又恨不得放声高呼:“你们用刀子来刮吧,刮破了我的脸,也没关系……” 金无望凝注着她的眼睛,缓缓道,“这女子非但已被易容,而且还曾被迫服下司徒变的瘫哑之药,我瞧她心里似有许多话说,却又说不出口来……” 熊猫儿突然找来个破盆,盛了盆火堆中的灰烬,送到朱七七面前,又找了根细柴,塞在她手里。 朱七七目中立刻闪烁起喜悦的光芒。 熊猫儿道:“咱们说话,你想必能听得到的,此刻你心里想说什么话,就用这根细柴写在炉灰上吧……” 朱七七不等他说完,已颤抖着手掌——她的危难眼看已将终结,此刻她心头之兴奋激动,自是可想而知。 哪知,她竟连写字的能力都已没有,她本想先写出自己的名字,哪知细柴在灰上划动,却画得一团糟,谁也辨不出她的字迹。 到后来她连那个细柴都把握不住,跌在灰上。朱七七又急又恼,恨不得一刀将自己这只手割下。 她想撕抓自己的面目,却无气力。她想咬断自己的舌头,也咬不动。她想发疯,却连发疯也不可能。 她甚至连放声痛哭都哭不出来,只有任凭眼泪流下面颊。 沈浪、金无望、熊猫儿面面相觑,都不禁为之失声长叹,就连四下旁观的大汉,心头也都不觉泛起黯然怜惜之意。 熊猫儿叹道:“且待我再试试另一个……” 白飞飞喉音虽已黯哑,但身子并未瘫软,只因她本是柔不禁风的少女,是以根本不必再服瘫哑之药。 熊猫儿将灰盆送到她面前,她便缓缓写道:“我是白飞飞,本是个苦命的孤女,却不知那恶妇人为何还要将我绑来,将我折磨成如此模样。” 熊猫儿眨了眨眼睛,突然问道:“你本来可是个绝美的女子?” 白飞飞眼波中露出了羞涩之意,提着柴笔,却写不下去。 熊猫儿笑道:“如此看来,想必是了,与你同样遇难的这位姑娘,她可是生得极为漂亮?她叫什么名字?” 白飞飞写着:“我不认得她,也未看过她原来的模样。” 熊猫儿沉吟道:“如此说来,她遇难还在你之先?” 白飞飞又写道:“是,我本十分怜悯她,哪知我……” 她没有再写下去,别人也已知道她的意思。只见她目中泪光莹然,也忍不住流下泪来。 熊猫儿回首道:“如今我才知道,那恶毒的妇人,想必是要迷拐绝色美女,送到某一地方,只是生怕路上行走不便,是以将她们弄成如此模样。” 沈浪叹息着点了点头,暗道:“这少年不但手脚快,心思也快得很。” 熊猫儿道:“她两人昔日本是绝色美女,咱们总不能永远叫她们如此模样,好歹也得想个法子,让她们恢复本来模样才是。” 金无望闭口不语。 沈浪叹道:“有何法子?除非再将那位司徒门人寻来……” 熊猫儿微一寻思,突然笑道:“我在洛阳城有个朋友,此人虽然年少,但却是文武双全,而且琴棋书画,丝竹弹唱,飞鹰走狗,医卜星相,各式各样千奇百怪的花样,他也无一不通,无一不精,咱们去找他,他想必有法子的。” 沈浪笑道:“如此人物,小弟倒的确想见他一见,反正我等也正要去洛阳城探访一事,只是……不知兄台与他可有交情?” 熊猫儿道:“此人非但是个酒鬼,也是个色狼,与我正是臭味相投,你我去寻访于他,他少不得要大大的破费了。” 朱七七悲痛之极,根本未听得他们说的是什么话,只觉自己又被抬到车上,她也不知这些人要将自己送去哪里。 车上还有个童子她认得他的,他却不认得她了,竟远远地躲着她,再也不肯坐到她身旁。 熊猫儿用块布将敞篷车盖起,车马启行,直奔洛阳。 车马连夜而行,到了洛阳,正是凌晨时分。 他们等了盏茶多时分,城门方开,金无望策马入城。 沈浪道:“如此凌晨,怎可骚扰人家?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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