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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九


  江瀞第二次目送他的背影离去。现在是怎样?她居然有种遭人遗弃的委屈,却又无法上前扯住遗弃她的人,只得哀怨的杵在玄关。

  “哥,那我们走了。”

  “赫威风,再见。”没有用尽全身力气,但在二楼楼梯口的他还是听得出她竭力嘶吼的压抑。

  火车头美少女……他低笑着,他铺好铁轨等着她朝他冲撞而来呢!

  PUB改装的事情,在赫凛凛准时赴约下,进行得相当顺利。从勘察原有地形、格局到沟通理念,甚至预算问题,都逐一的讨论出个结果,现在就等着她回去画图之后,再继续往下讨论估价明细、施工日期等工程面的问题。

  像是放下心中的大石。星期一,江瀞的例假日,她睡得比以往都沉。

  “铃……铃……”电话却不要命的在她刚入睡的四小时后响了起来。

  她和江漓虽同住一屋檐,但生活作息不同,也让他们不想干扰对方的各申请了一支电话,此时响得满天作响的那支电话除非打错,否则真的是找她的。

  她闭着眼,从被窝钻出来,这个打电话的人最好保佑有比睡上一觉更重要的事,否则……

  “喂,找谁呀?”被人吵醒,这口气算是“温和”的了。

  “找江瀞。”真是找她的,而且还是精神抖擞的声音。

  “你谁啊?”

  “赫威风。”

  像闹铃在她脑袋顿时弹开般,嗡嗡响得她精神为之一振,为分辨梦里梦外的,她朝时钟看了一眼:七点半。

  是梦,最好是快点醒来,如果不是梦……嗟,他不要命了吗?

  “江瀞,喂——你醒了吗?”不觉得这话问得有些迟吗?

  “请问赫先生,如果你在凌晨三点多才上床,经过短短四小时,请问你醒了吗?”

  “你每天都这么晚睡吗?”他从凛凛处得知,原来这小妮子是台北有名的PUB执行长,而据他所知PUB所属的“丰果集团”旗下有好多餐饮分店,她倒是挺有一手的。

  “你七早八早打电话来,就为了做这种问卷调查,……等等!”她从床上坐起来。“你怎么会有这支号码?”

  “和业主保持良好的沟道,是工作室重要的‘室规’之一。”

  “那在早上七点半把业主从被窝里挖起来,也是贵大工作室的‘室规’吗?”

  “嗯,本来是没有这项规定,不过为业主健康着想,好吧,敝工作室就加入这条规定好了。”

  “好你个头!”她没好气的嚷嚷:“业主健康咧……早上七点半起床,赫威风你干脆拿把刀把我杀了。”

  “不晓得十五分钟的时间够不够江小姐沐浴更衣、梳妆打扮?”

  “要杀就杀,问那么多干嘛?”她一只脚已经平放在床上,等着下一秒挂他电话。

  “当然要问,因为大约十五分钟,我就会在你家楼下。”

  “卡”的一声,如她自己预期,她挂上电话。

  就是要故意气他的。十五分钟后,江瀞乱着发、穿著睡衣,带副矬矬的眼镜,顶着一张臭脸,坐在客厅瞪着电话怪客赫威风。

  他仍是一身黑色系的打扮,刚刮过胡子的嘴角衔着早晨的舒爽。

  “你这样的打扮,是在等我吻醒你吗?我的公主。”说完,真的倾身在她额上印下一吻。

  “赫威风,你赶个大早就是为了来吃我豆腐啊。”江瀞微皱着眉,卷起袖子擦额头。

  “我也希望我的目的仅止于此。”他伸手拉下她,拨拨落在她颊边的发。“但奈何公务缠身。”

  “那你还不快去办。”只是大清早的,有什么公务可办的?!

  “就等你喽,除非你要这身打扮去看图。”

  “看图?”

  “疯狗复兴店及大安店的图,执行长大人。”

  初秋的早晨,山间的凉意扑得人飒飒然,鸟啭虫鸣的自然乐曲,凭添几分惬意。

  小草野花上的露珠,休闲跳跃的麻雀,飞舞追逐的蝴蝶,她咬着他买来的烧饼油条。天哪!这景象、这玩意,她八成有十年没见也没吃了。车开得很慢,她发现他竟逐一向下山的一些爷爷婆婆打招呼。

  “你认识他们?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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