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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十七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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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一生中恋爱过两次,也不算坏了。” 宁波知道其中一次指的是她,连忙答道:“不敢当不敢当。” 罗锡为笑笑,“不用客气,该次恋爱的感觉,到今天仍然十分鲜明,错不了。” 宁波唯唯诺诺,“蒙阁下不弃……” “真庆幸你长大成为一个成功乐观健康的人。” 何出此言?宁波愣住,她应该有病态吗? “至今你仍与邵正印往来,可见你宽宏大量,不记旧恶,同学都看不过眼她欺侮你,功课忘了带,便问你要了去顶包,罚抄,你代写,真替你不值。” 不是他提起,宁波统统忘了,“是吗?”她诧异地说,“有那样的事吗?” “我们都知道你住在她家中,很委屈。” “不,不是这样的,邵家对我很好。” 罗锡为笑了,“最要紧是当事人不介意。” 江宁波说:“我都忘了。” “有一次下雨,我看见你帮邵正印打伞,为了遮她你半边身湿透,自那日起,我们都不喜欢邵正印。” 宁波真的一点印象也没有,“不是有车子来接吗?” “下大雨交通挤塞需要等候。” 宁波像是说别人的事似地,“原来如此。” “宁波我真欣赏你的性格,你从来不与人争。” 宁波微微笑,是她的何必争,不是她的争不到,不如省下力气干正经事。 她看着罗锡为,“与你聊天真是乐事。” “那你会不会因此与我结婚?” 宁波大感意外,都对她那么认真,都想与她正式结婚,她该如何报答这个知遇之恩? 当下她笑笑,“一般的程序都是先友后婚。” 罗锡为也笑,“你我八九岁时已经是好朋友了。” “我并不擅长结婚。” “你可以考虑,我不介意等,”他又退疑,“别叫我等太久。” “我江宁波从来不耽搁任何人。”这是真的。 罗锡为走后,她收拾厨房,把厨房碗碟洗出来,忽然想起打伞那一幕来。 她也以为自己忘记了,但其实没有,它埋藏在脑海某一明暗角落,掀出来重映,形象清晰鲜明,宛如昨日。 正印忘了带伞,但是不要紧,宁波一定有,问宁波要好了,“宁波宁波,这边来,”皱起眉头呼喝她,同学们厌恶地看着邵正印,正印就是这点笨,懵然不觉,她哪里懂看人脸色。 宁波连忙迎上去,雨很大,正印把伞往自己头上拉,书包交给宁波拿,宁波一手护着两只书包,一手打伞,在街上站了半小时车子才来,手臂都酸了,一边校服裙子滴水。 回到家中,连忙换下衣服拿到洗衣房去熨干,老佣人阿欢待她不错,“二小姐我来”,“不,我自己会”,为着阿欢的善意,她退休的时候,宁波送她一套金饰。 这样的童年,江宁波介意吗?她想都没想到可以介意,这是她的命运。 现在,她住的公寓,连厨房都可以看到海景,还有什么遗憾呢? 之后,每天早上七时过,罗锡为都拨电话来问她:“宁波,考虑清楚没有?” 她喜欢那种温馨的感觉,故此拖着他,“正在郑重推敲,快了。” 然后,消息传开了,连孙经武都问她:“宁波,如果你考虑再婚,我会给你方便,让我们速速办手续离婚。” “咦,一点都不妒忌?” “不是不难过,而是不至于恢心到要破坏你的幸福。” “对于你的大方,我深深感激。” 孙经武酸溜溜地问:“那人,各方面都十分理想的吧?” 宁波想了一想,“现在我找的是一个伴侣,和他在一起很舒服,他是我小学同学,我的事,他全知道,真自在。” “你打算与他白头偕老?” “那倒没有,可能还有变化,谁知道,还没在一起就有非得厮守一辈子的压力,太痛苦了。” “老好江宁波。” “你再用这个老字,不要怪我叫你好看。” 孙经武说:“律师会寄文件给你。” “谢谢,君子成人之美。” 阿姨知道这事,问宁波:“你妈见过罗锡为没有?” 宁波微笑,母亲生活简单,她不想多打扰她,“我怕她弄不清楚谁是谁。” “不会的,她擅长记名字,一班学生四十个名字她都记得。” 宁波仍然微笑,“这倒好,把女婿编成一班,画个座位表,保证错不了。” 阿姨忽然沉默,过一会儿才说:“宁波,我说话造次了,你别多心。” 宁波讶异地说:“阿姨何出此言?我怎么会多心?我们是一家人。” 阿姨更不言语。 片刻宁波离去,方女士扬声,“你好出来了。” 自书房缓步走出的是她前夫邵氏。 “你为什么躲着宁波?” “我怕她犀利的目光。” “别说是你,连我都有点不自在,今时不同往日,宁波和我们没有纠葛,她就算欠我们什么,也已十倍偿还。” 邵氏困惑地说:“我记得我们待她一如亲生。” 方女士叹口气,“怎么会?正印有错,我大力责打,对宁波,我总是客客气气。” “那只有好呀!” “不,对孩子来说,那是一种分别。” “可是宁波那么乖巧,何用责罚?” “小孩总是小孩,也有闹事的时候,我老是假装看不见,因非亲生,不知如何管教,不谈这个了,你来找我有什么重要的事?” “我清求复合。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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